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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飞敢拆义乌最牛的违法建筑群吗？
——《县域治天下安：从义乌看社会治理现代化前景》第六章 文/亦忱 前言 2013年2月，浙江省人民政府在全省范围内部署了一场为时三年的“三拆一改”行动，以《关于在全省开展“三改一拆”三年行动的通知》，要求全省各基层政府，“自2013年至2015年在全省深入开展旧住宅区、旧厂区、城中村改造和拆除违法建筑（以下简称“三改一拆”）三年行动”。【注1】 自这次全省性的行动铺开之后，据传在一年之内浙江全省拆除的违章违法建筑超过1.5亿平米，取得的成效举世皆知。就连人多势众阻扰拆除的温州一教堂数千平米违法建筑，也最终波澜不惊地被拆掉了。由此可见，整个浙江省在省委书记夏宝龙铁面无私的强势施政风格引领下，对困扰浙江全省违法建筑遍地开花泛滥成灾多年的老大难问题，一举就扭转了被动的局面。 然而，一些被当地权贵阶层以瞒天过海方式，利用腐败手段获得违法建筑许可而建造的非法建筑群，却在这一波由浙江省政府主导的强拆行动中，安然无恙逃过一劫，居然可以轻易在卫星地图中发现。 本文所揭露的，就是浙江省义乌市一个违法建造的别墅群，是如何由义乌前市委副书记、现人大主任陈秀仙伙同几个腐败村官一手炮制出来，在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建造出街，并迄今依然无人敢过问的奇案。 一．一个浮夸村民人数近一倍的“旧村改造”方案 义乌市江东街道西陈村，是一个如今也只有1000余村民（其中，2011年底实有983人）的行政村，其公开对外介绍的本村住户，三年前也只有465户。它在8年前的2006年12月准备进行旧村改造时，其实是个只有900余人的中等规模的市郊村庄。  图一：在卫星地图上可看的义乌市西陈村违法建造的别墅群 可是，就是这个村庄不大却区位极为优越的村子里，于旧村改造筹划时，在原籍西陈村、当时任义乌市委副书记、现任人大主任的陈秀仙伙同几个村官操盘下，以虚报户数为547户（以465户为基数虚报率近18%），虚报人口数为1782人（以983人为基数虚报率为81%），作为该村旧村改造的户数和人口基数，一举成功骗取浙江省国土厅核准了这个村庄夸大规模近一倍的“新农村建设方案”。 据来2006年8月23日义乌市发展和改革局下发的《关于西陈村新农村建设项目的批复》（义发改【2006】143号）文件表明，西陈村新农村建设项目选址在江东街道西陈村区块，总用地面积28.9562公顷。2006年12月31日，浙江省人民政府国土厅，正式出具了“浙土字A【2006】-0429建设用地审批意见”，对西陈村旧村改造用地及义中路用地进行了批复。其中“新义中路”涉及西陈村用地7.5281公顷，合计112.92亩，旧村改造用地21.4281公顷，合计322.42亩。  图二：义乌发改局核准西陈村“新农村建设项目的批复”  图三：浙江省国土厅批准西陈村等旧村改造的审批意见书 然而，只要任何带了眼睛的局外人，只要进入这个正在进行旧村改造的西陈村走一遭，相信都会被这个村里的一些奇异景象震骇得目瞪口呆：在这个村庄毗邻环城南路和黎明湖路的一个区块，竟然建造了一个“新农村建设方案”中子虚乌有的百余套别墅群。  图四：西陈村报批旧村改造用地的示意图，里面根本没有提到别墅一个字 二． 义乌最牛非法建筑群里的业主是由哪些人组成？ 相信任何去过义乌市江东街道西陈村这个非法建造的别墅群参观过的人，无不会对这个百余套别墅群构筑的小区，其奢华和高档感到瞠目结舌。 这个一组两套构筑的连体别墅群，不仅建筑材料考究，建筑制式精美，而且，其正在用村里的公款建筑的小区围墙和护坡，也是用天然的取自深山的石材在施工。虽然目前因村里的财务状况被陈根福为首的前任村委透支得债台高筑，但这片非法建筑群的业主竟然持有必须由村委会完成围墙建筑的合同。 下面，我们来看看是些什么人构成这片非法别墅群的业主：  图五：西陈村村民自发调查的别墅业主拥有者的姓名 如图所示，右下角用箭头所指的别墅位置，是西陈村前任村长陈根福及其儿子陈响鸣所拥有的三套别墅位置。据未经证实的传言，陈响鸣在前年得知笔者开始深究此别墅的合法性来源问题时，已经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幢别墅高价卖掉了。 尤其必须指出的是，在西陈村筹划旧村改造时，正出任义乌市委副书记（现为义乌市人大常委会主任）的陈秀仙，不仅以其母亲赵桂华的名义，在这片别墅群里占据了两套别墅的土地，而且其弟妹们均仰仗陈秀仙的权力庇荫，从这片别墅群里瓜分了土地建造别墅。其中，陈秀仙的一个弟弟陈荣军，竟然在陈秀仙陈荣军姐弟串通陈根福谋划下，以陈根福死去多年的父亲陈新炉拖欠陈荣军债务的由头，利用司法途径，在义乌法院以诉讼的名义，把陈新炉生前拥有使用权的村食品厂一块90余平米的土地，以判决的方式划归其名下，非法将这块土地的使用性质，由村集体生产用地改为住宅用地。  图六：陈秀仙的母亲赵桂华和前任村长陈根福各自参与两幢别墅用地投标的价目表 至于这片别墅群里来自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的业主，其获得别墅用地的故事，因义乌市相关部门一直拒绝向西陈村村民进行法定必须的信息公开，其真实身份信息一直秘藏在义乌市建设局的档案里不为局外人所知。如果这些牵扯其中的义乌土豪劣绅们，是如何强取豪夺这片别墅用地的故事细节被置于阳光下，义乌政坛究竟会引发几级官场地震？恐怕就连以强势施政风格名传遐迩的新任市委书记李一飞，也无法掌控其震源波及的领域。 三．为何义乌这片最牛的非法建筑群敢傲视浙江政坛？  图七：西陈村非法建造的别墅群一角 最近两年来，笔者在义乌进行社会学田野调查时，曾跟义乌市从市委书记到最底层的村民多有接触。其中，跟已提任丽水市市长的前义乌市委书记黄志平，前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现义乌市分管城建的副市长骆华勇等人均有面对面的接触，对这两位领导关注底层乱象，愿意化解矛盾，有意整肃基层腐败的举措也非常有感触。 然而，自从李一飞接手义乌市委书记之后，这位热衷于作秀，热衷于铺建设摊子的官员，一改其前任关注底层乱象的施政风格，天天满足于“在义乌电视台有图像，在义乌商报上有名字，在大小主席台上有一把交椅”的政坛明星生活。虽然其下车伊始就在安排义乌市委办公室于《义乌商报》上刊发过子虚乌有的“群众来信”《丑陋的义乌》，摆出一副准备重拳整肃义乌乱象的架势，但其实质上，是面对义乌市堆积如山的社会矛盾，看着诸如西陈村这种可能触及本地官场既得利益团伙的严重腐败问题绕道走，却干出一举在短短20余公里的环城路上，同时投资数以十亿计的巨额资金建设七个公路立交桥的政绩工程。  图八：西陈村村民进行调查核实的别墅业主名册，其中76号别墅的主人就是陈秀仙的弟弟陈荣军 尤其令人感觉荒诞的是，像陈荣军这样的官宦家属，不仅可以在其姐姐陈秀仙的一手安排下，利用法院的荒唐判决把原本属于村集体的生产用地，非法变成别墅住宅用地，而且，他在村里建筑的独栋排屋，也是位于村里地段绝佳的位置。  图九：陈荣军建造于西陈村口的独栋排屋，其用地指标远远超过他能合法分得的用地指标  图十：陈秀仙利用其母亲赵桂华的名义获取的土地建造的别墅 结语 近年，笔者数次前往义乌进行田野调查，结识过义乌市从市委书记到社会底层最悲惨访民的一大批义乌人，对义乌在改革开放30年来的长足发展，一直视为是执政党秉持符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政纲所取得的伟大成就之一。  图十一：笔者于2011年4月去浙江采风时和赵洪祝同志握手 事实上，2011年4月，本人曾受邀去浙江采风，通过与上自浙江省委书记赵洪祝、宁波市委书记王辉忠等省市领导人的对话，下到舟山群岛最偏远的浙江农村与搞种植的农民面对面交流，从而，对浙江省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的和谐社会中的探索与实践，不仅思想触动极大，而且感触极深。 当年，笔者曾以《浙江纪行：透视经济发展·社会公正·人民安康的关系——记浙江省建设和谐社会的有益探索与成功实践》【注2】一文，对浙江建设和谐社会的成就，进行过不吝众多美好言辞的高调赞美。 正如法国剧作家博马舍在歌剧《费加罗的婚礼》台词中唱道：“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毫无意义”。这回笔者之所以对义乌市委书记李一飞同志进行直言不讳的尖锐批评，是希望主政义乌这个国际贸易综合改革试点城市的县域主官，能向他的领导夏宝龙书记学习，从满足于政治走秀和铺建设摊子的低难度工作中抽出身来，对自己治下这块从卫星地图上都可以看到的超级腐败违法建筑群进行重点治理，能以一张满意的成绩单，来回报浙江省委省政府对义乌深化改革和加速发展的大力支持。 对此，我们没有理由不对李一飞同志转换工作方式抱有深深的期待。 （未完，第七章待续。本文前五章附后） （2014/6/8） 注1：浙江省政府《关于在全省开展“三改一拆”三年行动的通知》 地址：http://www.zj.gov.cn/art/2013/3/13/art_13012_77021.html 注2：亦忱：《浙江纪行：透视经济发展·社会公正·人民安康的关系——记浙江省建设和谐社会的有益探索与成功实践》 地址：http://club.kdnet.net/dispbbs.asp?boardid=1&id=7360381 延伸阅读： 一. 亦忱：《县域治天下安：从义乌看社会治理现代化前景》前五章地址: http://club.kdnet.net/dispbbs.asp?id=9986671&boardid=1&page=1&uid=&usernames=&userids=&action= 二. 亦忱：《浙江纪行：透视经济发展·社会公正·人民安康的关系》全文如下: 浙江纪行：透视经济发展·社会公正·人民安康的关系 ——记浙江省建设和谐社会的有益探索与成功实践 文/亦忱 前言 2011年4月22日至29日，受浙江省委外宣办和浙江在线的联合邀请，来自国内各大网站推荐的29位经常就国内外公共事务发表意见的资深博主，利用一周时间，对浙江省东北部的杭州、绍兴、宁波、舟山、湖州五个市的工厂、农村及街道作了一次名为“和谐浙江·专家博主采风”活动。 本人受凯迪网络推荐，自始至终参与了此次对浙江社会的深度考察。通过与上自浙江省委书赵洪祝、宁波市委书记王辉忠等省市领导人的对话，下到舟山群岛最偏远的浙江农村与搞种植的农民面对面交流，从而，对浙江省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的和谐社会中的探索与实践，不仅思想触动极大，而且感触极深。 下面，本人试图把这趟在浙江五地市考察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力争真实地告诉所有对浙江省建设和谐社会经验感兴趣的国内外朋友们。 一． 毋庸讳言，在当代中国，主导我们这个社会前进方向和主流社会价值观的核心阶层，是各级官吏。自然，对浙江省也不可能例外。 然而，对中国的顶层社会所倡导多年的和谐社会建设，各地的做法却大异其趣。不仅各自的理念不同，方略不同，而且其做法也不尽同，效果则更不可同日而语。 在笔者看来，浙江省正在建设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社会，或曰建设“和谐社会”的探索和实践，无论是其发展道路，还是其前进方向，之所以在现行的体制框架内不仅是正确的，而且也最能体现当下体制改良的最佳效果。 众所周知，“以经济发展为第一要务”，是最正确的体制主张，是主流社会毋庸置疑的政治正确。浙江践行这个“第一要务”的成绩单，确实早已获得了举世毫无争议的肯定。其实，早在12年前的1999年5月，本人在退休之前，为探寻浙江省在流动人口管理上的成功经验，曾去过金华、杭州、宁波、舟山、温州地区作了一次深度考察。 尽管那个时候的浙江在国内沿海诸省中，已经用骄人的业绩而令人啧啧称奇，可与如今历经12年高速发展所成就的现代化面貌相比，那个12年前的浙江，被再次脱胎换骨地改变了面貌已然是个无需饶舌的常识。相信任何人只要从舟山群岛长途驱车去过上海的人，如果他沿途走过舟山群岛上那五座把几个岛屿变成半岛的总长达46公里的大桥，再在杭州湾走过那座连接宁波与上海的总长达36公里的世界第一长跨海大桥，估计很难不对浙江的超常规发展留下极为难忘的印象。 事实上，恐怕在国内最富庶的省区中，也只有低调的浙江高官们，并不对自己所在省份取得的伟大成就，进行那种俗不可耐的自吹自擂和自娱自乐。与那些动辄用诸如“模式”、“现象”、“效应”来描摹自己所取得的一点点成就的浅薄之辈相比，谦卑的浙江人尽管也对自己所干的一番事业有所总结，但迄今至少未见哪个本地的浙江达人，会自己给自己册封所谓“浙江模式”、“浙江现象”以及“浙江效应”。 其中，最能说明浙江人不图虚名而只在意实绩的一个例子是：由宁波、舟山、乍浦三地组成的浙江东部优质港口集群，早就超过上海港而跃居世界无可撼动的第一位置。然而，低调务实的浙江人，却无意去争抢世界港口第一的桂冠。 对执着于干实事不图虚名的浙江人，特别是各级浙江官员们而言，发展固然是他们的第一要务，但却是体现在成绩单上，并不是靠虚名来堆砌的。 二． 这些天来，我们行走在浙江这片当下中国最富庶的土地上，始终感到一个最突出的印象是，追求社会公正的实现，才是浙江各级政府的施政理念中，最令人感触良多的一个亮点。 不错，浙江也确实新近发生过诸如钱云会横死那样的公共事件。但是，浙江所存在的问题，是发展中出现的问题，而不是停滞中积累的问题；是前进中遇到的问题，而不是倒退中发生的问题。对此，笔者将在文中列出专章加以叙述，在此不赘。 下面，仅以宁波市为例，来看看浙江的各级政府是如何将社会公正的实现，作为自己的第一追求。 宁波是一个户籍人口只有571万，总人口早已突破1000万的浙东工商业极为发达的城市，其外来务工人口超过40%。就是在这样一个外来人口如此集中的城市中，其政府施政的理念，早已经从单纯追求发展，转型到追求发展与追求社会公平并重的阶段。例如，这个城市的社会保障体系，不仅完全涵盖了常住的500多万本地人，而且，开始惠及所有背井离乡前来宁波务工的外来者。这座城市的市委书记王辉忠在与我们座谈时说：“让人民生活有基本保障、无后顾之忧，是党和政府的重要职责。”有一位在宁波当清洁工的外来者，甚至当众对我们这些走马观花的旁观者们说：“自己愿意在这座城市里当一辈子的清洁工。” 三． 众所周知，在已经过去了的2010年，浙江全省的生产总值达到27100亿元，人均生产总值51800元，地方财政收入2608亿元。这些足以傲人的经济数据，作为衡量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水平固然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但却并不能衡量一个地方的人民是否安康的依据。如果按照传化集团的党委书记陈捷的话来说，只有财富的分配问题，才能彰显一个人的思想境界。同理，对政府聚集的财富如何分配，更是衡量一级政府和一级党委是否执政掌权为民的关键看点。 我们从浙江省委书记赵洪祝的亲自叙述中得知，“浙江着眼于推进基本公共服务的均等化，把社会建设的着力点放在改善民生上，把改善民生的着力点放在为民办好就业、社保、教育、卫生等十个方面的实事上，每年都有为民办实事的计划，把增加投入的着力点倾斜到农村、欠发达地区和困难群众上，努力通过增加公共产品供给、提高公共服务水平来达到‘惠及全省人民’的要求。‘十一·五’时期，全省财政用于民生的支出累计达7595亿元，年均增长21.1%，连续五年财政支出增量的三分之二以上用于民生，人民群众从发展中得到了更多实惠。” 不仅如此，我们还在走访诸如宁波81890服务中心，与受惠这一公共服务平台的癌症患者座谈时，在深入舟山市普陀区干施岙村与农民兄弟面对面的对话中，确实感受到了浙江省市二级政府以人民安康为第一施政目标的境界与情怀。正是这种境界和情怀，为建设浙江的和谐社会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和人文环境。 四． 通观浙江这些年建设和谐社会的巨大努力，我们不难发现浙江全省在践行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念的过程中，比较好地做到了以下四点： 一是初步实现了发展成果的共享性。浙江的巨大发展成果早已不是官府独享的蛋糕，而成了惠及全省人民的甘露。 如今，在浙江全省范围之内，其覆盖城乡居民的社会保障体系，不仅已经泽被全省所有人，而且在经济发展水平领先的诸如宁波这样的城市，外来务工者也全被包容进社会保障体系。据来自浙江传化集团的数据，这个企业的员工平均收入已经超过8万多元，其熟练技工和学历超过大专的员工跳槽率，不足2%，这若不是实现了共享发展的成果，绝对是难以作出解释的。 二是社会稳定的可持续性。“维稳”这个词汇，在浙江似乎已经淡出了官场词典。 这次我们走访了浙江不下十数个县区与街道和乡镇，最令人惊异的一个现象是，竟然无一位大小官员谈如何“维稳”。可是，当我们走进慈溪乡村的“和谐促进会”，来到舟山普陀区与市民和市区两级官员座谈时，才非常惊奇地发现，在这些地方，维护社会稳定已经进入了高度自觉的建设性层面。像慈溪的官民们，正在考虑的却是如何善待外来务工者，引领他们更好地融入本地的文化氛围，而舟山普陀区的官民们却是在思考如何重建现代乡绅阶层和打造公民社会的问题。 三是市区两级政府施政已经开始由单纯管理朝更好地为民服务的方向转化。其管理与服务并重几成一些浙江基层政府的行为模式。 对此，舟山市的探索最具典型意义。这个地方历经4年多探索成功的“网格式管理、组团式服务”社会管理与服务模式，因为各级政府的服务范围已经将所有市民和农民，全包容进各级公务员的视野和关照对象范围，所以，竟然每次产妇出现危险征兆时，都能及时得到高效率的救助。最近四年来，全岛哪怕再偏远的渔村，也没有一位陷入难产境地的孕妇遭遇过生命危险，从而，实现了全岛4年无一产妇死亡的人间奇迹。 四是群众的心态对各级政府实施善政良治，纷纷表现出了高度的认同性。 我们在走访浙江这些基层工厂、街道和乡村的过程中，确实能够感受到官民良性互动开展群众性和谐创建活动的精彩景象。在舟山市普陀区，当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询问区委书记吴晓东一个“你该如何看待自己的权力除了没有外交、军事权之外，其实是个权力覆盖范围接近于全能官员”这样的刁钻问题时，这位在区长和区委书记位置上干了十年的基层官员,却心地坦荡地答道：“你只看到问题的一个方面，而并未发现我们这些县区书记们受到诸多制度约束和群众监督的另一面。如果我以权谋私，或许在旁人看来,是我掌握的权力无所不能，但只要一位具有起码良知的县区书记，相信都不会滥权作为，而会权为民所用。”又如,在湖州市德清县，正是有了如宣传部长张林华一批县级主官对“真情、爱心、孝敬”有深切的理解和践行，才能发现陆松芳等一批来自民间道德楷模的“德行”,并彰显出其本来就具有的“大义”，也才会导致马福建等24个平头百姓主动掏钱设奖，激励那些对社会和谐做了有益与推进之事的人继续向前。在此时此地，我确实看到了官民为建设社会和谐进行的精彩互动，更看到了社会和谐建设的内在动力，是来自官民的内心。 事实上，可能正是因为在我们走过、看过、问过的地方，都是诸如吴晓东、张华林这样的高素质基层官员在掌权用权为民造福，浙江基层社会的百姓才会对政府的治理表现出如此高的认同性吧？ 五． 实事求是地说，作为一名经常出没于互联网各大论坛的博主，加之对浙江不少地方的事务也略知一二，所以，同样可以毋庸讳言，这个中国最富庶的省份，尽管已经为建设和谐社会做了不少工作且成绩斐然，但在我看来,他们仍然需要为建设和谐社会作出巨大的努力,去进一步实现善政并走向良治。至少，就本人所知，下面这三个已经有着明显表露的问题，应该引起浙江高层高度关注。 一是，少数地方政府与强势国企角色错位，在推进地方经济和社会建设中“唯我独尊”,根本没有认识到和谐社会必须是全体社会或者说多数社会成员共建共享的，而绝不是少数人或“管治精英”赐予的。就在这次赴杭州开始采风之前，本人参与了一起摊位搬迁引发纷争的沟通和调解。令人极为遗憾的是，一位身为国有企业的总裁官员在沟通中,以一副创业富民“教主”的派头，居高临下的姿态和主张让当事另一方反感，根本就感受不到半点的和谐氛围，这种不讲道理所导致的不欢而散结局,为以后的尖锐矛盾冲突将埋下持续发酵的伏笔(在此不赘,另文再叙)。 二是，基层治理局部溃败和一些政府官员的贪腐,正在抵消浙江官民构建社会和谐与公正的努力。本人手头就有浙江某地一个村子这类“公案”的大量材料。当我在参与这次博主采风行之前,去拜访浙江某地一位不用买票就高票当选的楼村长时，居然极为凑巧地发现二位手持街道红头文件授权的村出纳与会计,正欲强行接管这个村的财权。据了解,这位村长为了追究这个村受到镇政府领导“关照”的前几任村官贪腐罪责,已经告状达13年之久，可是，就在这个问题已成死结无人可解的这些年来，多任“为虎作伥”的镇主官均得到重用。这个村的风气不正和贫富分化景象简直令人感觉不是在浙江。 三是，某些“新瓶装旧酒”的做法，其作用却是扭曲着浙江建设和谐社会的探索。在深入浙江基层之前，我们曾在赵洪祝书记的介绍中，在绍兴、宁波、舟山、湖州提供的材料和案例里，已经得到了浙江为和谐社会而开展的“大调解”机制，而产生的一个个生动事实和一组组成效数据。但是，当我们与一个某镇主官交流这方面理念时，却吃惊地发现他心目中的“大调解”平台,竟然不是“利益攸关方”共商化解矛盾、消弥纷争的载体，而仅仅是一个贯彻自己主观意志、并强迫别人接受自己施政主张的工具。在此地，所谓“大调解”这个时尚的新瓶，装的却是了无醇香的“旧酒”。 结语 常言道，无批评则赞美亦毫无意义；爱之深，责之切。此次，利用一周时间在浙江发展比较快和发展处于中游的几个地市走了一遭，感觉确实不虚此行。诚如有人所言，当下的这片中国最富庶之地，正在经历从“速度浙江”，迈向“均衡浙江”的历史性转型，有幸见证这种前无古人的社会转型，可能也只有在互联网时代才能成就的一种机缘和际遇。 不错，可能有网友会说，浙江在去年不是也发生过诸如乐清钱村长事件那样的惊人公共事件吗？该省某些局部地区基层治理的溃败，也的确是个无法否认的事实。甚至可能还有网友会说，在浙江某些不为大众所关注的地方，其存在的不少问题依然会一抓一大把。但是，我只想提请网友们注意到这个最基本的事实：浙江当下所存在的问题，无疑是发展中出现的问题，而不是停滞中积累的问题；是前进中遇到的问题，而不是在倒退中发生的问题。 虽然从严格的意义上说，上述这些文字，既不是学术论文，也不是调查报告，而仅仅是自己的一孔之见。其作为本人对浙江这个中国最富庶的省份观感，可说句句都是自己想说、愿说、能说的真话。这些文字或许不能给浙江带来什么裨益，却足以表达自己对这个中国最令人钦敬的省份的敬仰和钦佩，庶几可说是一种有分寸的实事求是之论吧？ （初稿于2011/4/30,改定并删节于2011-5-1） 更多：http://club.kdnet.net/dispbbs.asp?id=10118974&boardid=1&page=1&uid=&usernames=&userids=&action= |
